— 零00松鼠 —

【靖苏】惜命 十六

十六

 

这个寒冬到底还是磨磨蹭蹭地走远了。春风料峭,早春寒还是有点要命的——萧景琰猝不及防地就打了个喷嚏。梅长苏转头,说:“着凉了?”他的身子经过调养已经大好,加上萧景琰得空就送来静妃的药膳,时时恨不得将他裹成一个粽子,脸色也渐渐红润。倒是萧景琰,一个不注意就着了这乍暖还寒时的道。

“没有。”萧景琰吸了吸鼻子起身道,“我就来看看你,现在就要回府了。”

“还逞强?”梅长苏蹙眉,“分明就是着凉了。”

萧景琰莞尔,说:“好了,我回去就找大夫看看。先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

“最近陛下又让你忙什么呢?”萧景琰这两天总是到梅长苏这儿坐一会儿就回府了,有事也总不让梅长苏插手。

“没有,还是之前那些没忙完的。”萧景琰又坐回到梅长苏身边,说,“自你病了这一个多月,我拿到苏宅的东西没有一件看得下去,几乎都是重重复复翻开几次都没有看完。近日你好些,我就回府专专心心地把事情忙完。”

“怎么不早说。”梅长苏越发不喜,“我可以帮你一起……”

“不行,”萧景琰打断梅长苏,说到后面已经是语重心长,“过一段时间就是三月春猎,届时你会和我一起去。长苏……不是什么都不让你做,你先好好闲一阵子,春猎的时候,会很耗体力的。”梅长苏听着觉得有些怪怪的,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答应我可好?”萧景琰的语气近乎宠溺。

梅长苏知道哪里怪了。这分明就是角色互换了,仿佛任性的人是自己似的。这下梅长苏倒真的有些不忿,他轻哼一声:“罢罢罢,就不留你了,殿下请回吧。”萧景琰也只是笑笑,去捏他的下巴,说:“左右不过这几日的时间。先生好生调理,过几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哪里?”

“好地方,带你出去透透气。”萧景琰说,“先生来金陵这么久,还没去过郊外吧?”

“你要带我去郊外?何事?”梅长苏听罢立即直起身子。

萧景琰叹气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和你出去走走,去散散心,不好吗?”他俩对视一会,梅长苏先别扭地别开视线,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几日后,萧景琰在晏大夫的首肯下带着梅长苏到近郊的一处庄园去了。左右离苏宅两个时辰的距离,也就只带了黎刚和列战英。坐了一路已经昏昏欲睡的梅长苏掀开车帘时,发现伸手迎他的是萧景琰,才在这一片迎面的凉爽中清醒过来。他环顾四周,竟然是人烟渺渺的山庄。“以后人前可不要这样。”梅长苏瞥一眼列战英,把手伸过去让萧景琰扶自己下来。

“殿下何时也懂得寻这么些乐子了?”梅长苏问。这庄园的入口由花草环绕而成,形成一个不圆不方的拱形,却也随意得别有生机。放眼望去,这其实也不算庄园,只是一片花草繁茂的山园。

“前年外出经过这里,在这住了一宿。这儿的老板与我有几分交情,便带你来了。”萧景琰边带他往里走边说,“早春多雨,泥土还很湿,小心脚下。”

见过那憨厚老实的庄主,梅长苏在这宽敞惬意的房子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儿的摆设装潢都朴素得很,却样样精巧,倒是和苏宅的园子有几分相似,就是这里多了些粗糙而放肆的生机。

“你怎么突然想到带我来这儿?”

萧景琰笑道:“就是觉得这阵子太累了,出来散散心。反正明日就回去了。”等真的走到山庄最里面,梅长苏不禁感叹:“还真是别有一春啊。”京城里的春色大多藏在房砖盖瓦之下,总让人觉得春日迟迟,而他在苏宅,也无闲情听春雨。而这里,春到人间草木知。真是眼前生意满,东风吹水绿参差。

这里的山下有一湖,湖心有一亭,青灰点缀在碧波之上。但春水涨潮,从湖边通往亭子的小路泥泞得很。“想去看看吗?”萧景琰问梅长苏。“小心一点走过去就是了。”梅长苏刚要走,萧景琰拦住要上前搀扶的黎刚,说:“我背你过去。”梅长苏还没反应过来,列战英就带黎刚溜了。等只有他们两人时,萧景琰站在湖边对着梅长苏抿嘴笑,他身后,是那春与青溪长,湖心亭一点。

梅长苏看了看这蹲在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趴上他的背,刚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就被托起来,还没来得及慌乱就已经被稳稳地背着往那小径走。他绞了绞袖子,手正不知要往哪里摆时,萧景琰道:“你太瘦了,以后,我可要把你养白胖些。抱紧我。”说完收紧手臂,将梅长苏颠了一下。梅长苏慌乱的手渐渐安分下来,牢牢地圈住了萧景琰的脖子。

这呼吸由短促变绵长,萧景琰听着,走着,很慢很慢。

“先生是要陪我一辈子的,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谁说要陪你一辈子?”梅长苏小声道。

“有小殊在梅园给我作证,你还想抵赖不成?”

“林少帅的魂魄就算显灵也该显灵在那朱弓上,那梅树,少帅只怕也不喜旁人与你一起共赏的。”

萧景琰无奈一笑:“那朱弓,你喜欢拿去用用又何妨?直说就是,还记着我当日不让你碰呢。”

梅长苏的音量一直很小,音调起伏也不大:“林少帅神勇无双,而苏某久病缠身,连拉弓的力气也没有。他的前半生,苏某的后半生岂能随意要的。”倒让人越听越无奈,又舍不得大声驳他。

“你就这么在意小殊?”萧景琰道,“我与你说了多少次,我与小殊是兄弟,他与你不同。”

“殿下明明说过,只是当初年少来不及细想……”

“可也终究是来不及了。”萧景琰道,“我以前只是从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比小殊重要的人罢了。”

“殿下当真……对林少帅没有那般倾慕之情吗?”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景琰居然觉得梅长苏有点失落。

萧景琰叹道:“既然吃醋,又何必为了救那个假卫铮苦了自己?”

“谁吃醋?”梅长苏道,“如此一来,我不是讨得你的信任了吗?又可以激发你的愧疚之心,从而……哎!”梅长苏一个重心不稳猛地抓紧萧景琰,那人也只是不咸不淡地来一句:“脚滑了。”

梅长苏狐疑地瞧了瞧地面,只说:“你当心。”

“不过这么几日时间,先生就始乱终弃,堂堂一个江左盟宗主,如此不讲信用?”

“谁始乱终弃?那是你自说自话……哎呀!”梅宗主又重心不稳猛地被颠了一下,“萧景琰我就知道你故意的!”

“都说了,脚滑。”萧景琰淡淡说,手还在大腿上捏了捏,“我抱紧一点就是了。”

“你……”梅长苏气急,一时驳不回,说,“放我下来。”

见萧景琰充耳不闻,梅长苏抬手就捏住他暴露在空气里被冻红的耳朵一扭,语气仍强作冷静:“放我下来。”萧景琰愣怔一瞬,“噗嗤”一声笑了:“先生,这是原形毕露了?”

“殿下就这么喜欢苏某以下犯上?”梅长苏没好气地说。

“除去你自作主张欺上瞒下的时候,都喜欢。”

梅长苏憋了老半天,才嘀咕:“你这是在翻旧账?我也不过是成全你与林少帅的情义……”见萧景琰沉默了,梅长苏自觉说错话:“我没有挖苦的意思……”

“长苏。”萧景琰说,“我都知道的。”梅长苏好像也听懂了,安分下来,想起前两个月的折腾一时感慨万分,沉默良久,正打算开口宽慰却又听见萧景琰说:“可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你病的样子,又知道卫铮是假的,有多气。你以后再这样,真想把你脑袋摁进湖里。”

梅长苏:“……”

梅长苏箍紧了萧景琰的脖子,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反正本来就是你的,也不在乎你攥得紧一些。”

“殿下对谋士也未免太纵容。”

“先生再放肆些也无妨,本王,”萧景琰又托了托人的大腿,笑着往前迈,“自会多多担待。”

萧景琰把梅长苏放下来后,拉着梅长苏走到亭边,梅长苏瞧他那认真欣赏美景的样子不禁打趣他几时也懂得卖弄风雅,萧景琰也只是哼笑一声,将人拽到身边说:“近朱者赤。”萧景琰事先已命人在亭子里备好了茶水,是干秋菊和枸杞混着一点儿茶叶,清香带着甘甜。

“你喝了这么久的药,喝点儿甜的,可好?”

梅长苏轻笑摇头:“殿下考虑得这般周全,真是折煞苏某。”

萧景琰神色古怪道:“在榻上扯我衣袖问我几时来看你时,也不见先生这般客气。”

“你……”梅长苏一时被噎住,气鼓鼓地瞪他一眼不再看他。要不是见水牛不开心,他又怎会轻易摆出一副服软的姿态来!真是……真是……狗咬吕洞宾!

萧景琰惯是知道梅长苏脸皮薄的,也只好死皮赖脸地拽回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认错。末了哄得差不多了,靖王殿下不禁小声感叹一句:“苏先生现在越发小家子气。”见萧景琰那一脸真诚的无奈,梅长苏恼火的内心顿觉无力。

最后,一人在后面扯着衣袖,一人在前面径直往湖边走着。

“长苏,这路湿的很,你慢点。”

“长苏,你为何就不肯让我背你?”

“长苏,你怎么不肯理我?”

“长苏,你走慢点。”

“长苏……”终于走到湖边,梅长苏猛地转头,萧景琰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一人半眯着眼一人瞪圆了眸,两两相对,此时,已是日斜西山。

梅长苏看萧景琰那瞪大的眼珠子,刚想发作骂他,又见那人前不苟言笑的靖王殿下抿了唇一副无辜模样,顿时破功笑了出来。萧景琰咧开嘴,讨好地向前迈一步想要将人搂住,梅长苏轻推他说:“快回去吧,太阳都要落下了。”萧景琰也不勉强,只拉住他的手:“好,回吧。”

用过晚膳,萧景琰又带梅长苏到附近走走好消食。这小庄园确实舒适得很,到了夜晚虫鸣声窸窸窣窣,星光闪烁明亮,果然是到了郊外尤能欣赏到星空浩瀚壮阔之美。萧景琰的话一直不多,却偶尔会满足地看看梅长苏,嘴角噙着丝丝笑意。到了晚间,梅长苏歇好了,整理好床铺请萧景琰回房时,萧景琰一脸疑惑看他,顿让梅长苏有不好的预感:“殿下,不会是……”

“我与先生共用一榻,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何不可?”

“那是我病了实属无奈之举,今天……”

“莫说你我本就是男子,没有男女那般授受不亲的忌讳,如今我与你已互通心意,同塌而眠,又有何妨?”见萧景琰一脸理直气壮,梅长苏脸色却更加发红,他绞紧被单扭过头,暗自骂自己想多,刚转头想再劝萧景琰换间房,就被人挨上来。“先生紧张什么?”萧景琰问。他拥紧梅长苏,笑着将鼻息喷薄到他面颊,那笑意低沉而真挚,满满是知足和欢喜。梅长苏直视他,渐渐也被眼里的温柔安抚下来,无奈笑着回抱他。

是夜,梅长苏侧着身子,萧景琰从身后抱住他,沉入梦乡。

嗯,本该如此。

可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也知道自己内心有一点紧张。梅长苏感受着环在腰间那手的僵硬,叹道:“殿下这又是何苦?”

可梅长苏猜错了。他是内心紧张,可萧景琰是内心躁动。萧景琰轻轻将他的身子扳过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脸颊,吻上一吻,说:“确实是睡不着,总觉得……不够。”他一吻再吻,也不说是什么不够。可渐渐唇舌深入,情动不已,手脚已渐渐不听使唤随情而动,大掌在腰间衣衫摸索着想要进入时,梅长苏再迟钝也猜到了是什么不够。

“萧景琰。”梅长苏喘着气推开他,“你干什么?”

“我……”萧景琰压在他身上,气息近在咫尺,“我没有……就是,就是想再和你亲热些……”他的声音越低越委屈,倒让梅长苏羞恼又无奈。他定定神,觉得男子之间那点事其实也没什么,景琰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食色性也……

“景琰,你听我说。”梅长苏的喉结明显上下滚动了一下,说,“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有准备好……所以,我们还是……”

“来之前,晏大夫给了我一盒膏药。”萧景琰说。

梅长苏只觉得脊背发凉:“什……什么膏药?”

“他说,他帮你准备的。”萧景琰的手已经伸到了衣衫之下触到了他的肌肤。

“萧景琰你……你个登徒子!”梅长苏怒道,“原来说什么散心都是假的,你就是、就是……”去他的情有可原食色性也你大爷的萧景琰你居然敢把我骗到这里来你狼子野心……

“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想带你来散心的!我、我只是想……以、以防万一……”

“啪!”

“……”

“……”

两个人都懵了。

萧景琰本想按住梅长苏不让他乱动,谁料话一出,“啪”的一声不轻不重,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巴掌猛地扇过来。这黑夜突然间安静得诡异。萧景琰的呼吸渐渐急促,他几乎贴着梅长苏脸的唇像是在颤抖,让梅长苏一时只能想到这水牛委屈的不得了要哭不哭的模样。这沉默维持片刻后,梅长苏先沉吟一声,开口:“心怀邪念还理直气壮,你莫不是要气死我……”他说着说着抚上萧景琰的脸:“打你还委屈了?”许是这声音太温柔挨得太近,这怪罪听起来居然带着点嗔意。

“我自己说的,除了自作主张欺上瞒下,就喜欢你以下犯上。”萧景琰轻叹一声,又去吻他的唇。就梅长苏这狠不下心反抗的样子,他如何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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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8号是本宝宝的生辰哦~~~之前发个TAG厚着脸皮求生贺,求肉求糖求多评论,只有两个宝宝点赞,都是没看见的样子你们一群小妖精嘤嘤嘤嘤嘤嘤~~~~~~我只能删了。

好吧我脸皮就是这么厚的~~

哼我还是来更文了~快点大声说爱我!!!

爱我!

哈哈哈~

好啦你们在评论区多说点话就好了~~我就喜欢看见这生机勃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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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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