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00松鼠 —

【靖苏】惜命 十九

今天两发,一次给你们过瘾

下集,目测有车。

emmmmm,只是目测,看景琰心情。

誉王落败,全军在原地休整,善后之事自是萧景琰主持。萧景琰一天下来几乎都在奔波,脸色十分不好,除了战后找梅长苏问过几句就再也没心思去寻他。

直到回京路上,梅长苏才终于觉出不对来。萧景琰似乎那一次后就再没有来找过他了,再忙也不至于如此吧?按着萧景琰的性子,他肯定是灰心到了极点才会这样自己一个人呆着的。

梅长苏正打算要去寻他,可见离他甚远的皇子马车,又看了看京城的方向,还是退回了脚步。

他靠回马车里面,开始怔怔地发呆。最近他想了许多,尤其无法原谅那个在营帐里意气用事的自己。可他舍不得啊……那是他的萧景琰,任他去死,如何舍得。

也不知想了多久,就这么迷迷糊糊睡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前生,他已经死了,他像只游魂野鬼不知道飘悬在一个什么地方,看着萧景琰登基为帝,看他纳妃,看他生子,看他整顿朝堂,看他清肃内乱,看他打退外敌,看他在马背上的潇洒英姿,看他的鬓角生了华发,看他的动作变得迟钝,看他病在榻上卧床不起……看到最后,梅长苏觉得萧景琰这辈子还是过得不错的。这日的午后,阳光被乌云遮住,天阴阴沉沉的,满头华发的帝王躺在龙榻上安详沉睡。梅长苏想要靠近些,不想萧景琰却蹙了蹙眉,睁眼醒了。他挣扎着坐起身子,也不披件衣服就走到院子里去。只见他蹒跚着脚步走到一棵梅树下,颤巍巍地坐下。

然后他看向了自己。

梅长苏心虚地退了一步,却见萧景琰朝着自己笑。

然后,他听见萧景琰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小殊……我终于活完了没有你的这下半辈子。”他笑容安详,昏昏欲睡的样子。

再然后,梅长苏就捂着胸口醒了。

 

回京以后,誉王一案尘埃落定。储位空悬,为稳朝政,梁帝决议为东宫立主。

帝诏曰:皇七子萧景琰,天资英奇,体识明允,兹,恪尊天意,俯顺舆情,谨天地宗庙,立为皇太子。

萧景琰再进芷萝宫,已是一身正红色的服饰。静贵妃与他对视,轻笑点头。出了芷萝宫,他当然是要到苏宅去的。

密道已封,他与梅长苏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地说话了。说是太忙了,但又怎么不是心照不宣地不知如何应对呢?

太子已立,焉能没有太子妃?

这日的梅长苏和前几日无异,对他笑得礼貌疏离。萧景琰本是心情抑郁不知如何劝解,如今却是心虚,再不说明白怕是没有机会了。

“今日母妃与我说……”萧景琰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慢吞吞地说,“太子妃……”说到这里,他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听说太子妃是柳澄大人的孙女儿,想来必是不错的。”梅长苏淡淡开口。

萧景琰沉痛又无奈地闭了闭眼,道:“你终于说了。”

“殿下大婚之期可定了?”梅长苏轻笑道,“苏某好送贺礼。”

“长苏。”萧景琰想去握他的手,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萧景琰怔了怔,还是去握紧他的手道:“你总有法子的,是不是?”

“什么法子?”

“你……可以不让我娶她……或者……”这话可笑至此,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

“不让你娶她,为何?”梅长苏问完,头轻轻一歪,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看见的温顺样子。

“梅长苏!”萧景琰站起来吼着,也不知是要掩盖自己的心虚还是什么。

“殿下以后还是少来这里吧。”

“什么?”萧景琰不可置信地问。

“殿下即将大婚,苏某……怕是不该再纠缠殿下了。当然,有什么难题,还是随时欢迎殿下来叨扰的。”他又笑了,好看得让人想要恨他。

“这便是你要说的?”萧景琰咬牙道。

“殿下,您是未来的天子啊。若无要紧事,殿下还是早日回宫吧。”梅长苏道。

“好,梅长苏……”萧景琰攥紧了拳头,说,“这么久了……我们这么久不曾好好相聚,你想了这么久,居然只能和我说这些话?”

萧景琰甩袖而去,不欢而散。

梅长苏的冷漠维持不了很久。从前他心里念着萧景琰,也只是把他装到心里,小心翼翼地护着,如今……只要一想到要和他分离,就让他想起当初那挫骨削皮的割裂与钻心,像是要将他身体里的每一寸都分成两半再活生生撕扯出来似的——将他皮开肉绽,四分五裂,却连着整颗完好无损的心,从他的身体里分离出去。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要把萧景琰推开。

那蠢牛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梅长苏只能安静地坐在火炉边,呆呆地从看向室外的夜。他早没有力气去与萧景琰争辩了。

转眼间,婚期将至。就在大婚前一晚,萧景琰仍是不死心来了苏宅一趟。梅长苏似乎料定了他会来,桌案上摆好了两个杯子。

萧景琰大喜过望,想要拉住他,却被甩开。他的神色渐渐变得悲怆:“梅长苏……”

可他萧景琰不是傻子,他知道说再多,也敌不过一颗硬了的心。

不知对峙了多久,萧景琰惨败地问他:“梅长苏……我们过去种种,算什么?你与我说过的话,算什么?”

“殿下,苏某从未许诺过殿下什么。”这话仿佛当头一棒,敲得萧景琰脸都僵了。是啊,是啊,从来没有……

“先生……这是何意?”萧景琰牵强的笑意难看得很。

“殿下,明日便是大婚之期,早些回吧。”梅长苏语气一直淡淡的,没有直视他。

“长苏……”萧景琰焦急地握住他的手,“你、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有什么对策,赶紧告诉我。我知你生气了,可你总不能就这样看着我成亲呀!”

梅长苏终于抬眼,目光与他一碰又被烫到般躲开:“如何不能呢……”他似是叹息道:“看你入主东宫,看你风光大婚,看你皇袍加身,看你儿孙满堂……这不就是我一直以来最想看到的?”也不知是在问谁。

萧景琰怔怔地看他,那震惊和难以置信渐渐消散了。他手一抖,放开了。萧景琰木着脸,冷着眸,嗤笑一声:“皇袍加身,儿孙满堂……好,好,好……”他猛地站起来却突然膝盖一酸,好一个趔趄才站稳。

梅长苏站起来弯下腰对着萧景琰行了一个礼,声音冷冷清清:“苏某无能,有负太子殿下期望,请殿下降罪。”萧景琰看着那吻过无数次的发顶,一瞬间心口钝痛。他扯了扯嘴角,随即仰面大笑:“哈哈哈哈哈,梅长苏啊梅长苏……你又有什么错?嗯?”梅长苏低着头,只听见那话音低沉如常,笑声摄人如斯。“你错在为我殚精竭虑,错在为我选了一个有脸面的太子妃,还是错在日日与我缠绵欢好?哼……先生不过是尽了谋士之责,何错之有?倒是景琰……倒是本宫!”萧景琰加重了语气,“是本宫错了。本宫居然以为,有生之年除了林殊,还会有另一个人知我懂我,看来本宫实在是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殿下……”梅长苏缩了缩瞳孔。

“梅长苏。”萧景琰声音恢复了平静,拳头藏在袖子下已是青筋蹦起,“我……我……我们……”说到最后,梅长苏颤着手,萧景琰抖着牙关,均已是身心俱疲。可这该死的判决,他终是说不出口。

也不知安静了多久,萧景琰看着院外的夜,低声道:“梅长苏,你果然没有话要说了。也罢,我不再等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梅长苏呆呆地看着那空荡荡的屋子,听着夏虫偶尔的低鸣,整个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知道……原来萧景琰知道。原来他不是被感情冲昏了头,不是逃避,只是在等自己给他一个最后的答案。而这个答案让他失望了,太失望了。那番冷嘲热讽字字诛心,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的报复?

梅长苏终于挪了挪身子,慢慢坐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知想到了什么,惨白如纸的脸突然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再滚动喉结时,一股热流猛地从他口腔里涌出,还没看清是什么,已在淡淡的腥味里昏倒。

“景琰,再背我一次可好?”

“背你一辈子又何妨?”

“从此,你是我的后半生……”

“长苏……你怎么不……长苏……”

“背你一辈子……后半……”

“大错特错……不等了……后……”

视线渐渐模糊,而那些断断续续的言语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沾满血的唇一张一合:“景……”

然后他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然后是暗无天日的静止。什么都没有了。

五日后。

太子入主东宫,自是不再像以前在宫外那样自由,手头上事又多,忙到大婚后第五日才稍稍歇下来。“殿下,太子妃求见。”

“请。”

萧景琰揉了揉眉心,和太子妃开始用晚膳。瞧萧景琰神不思属,柳氏暗暗笑了笑,说:“殿下这几日闷在宫里怕是憋坏了,明日何不到宫外走走?”

萧景琰夹菜的手一顿,无奈地叹气。

这日他到苏宅的气氛很是诡异,众人看他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过想到宫里的太子妃,倒也不奇怪了。走进内宅,梅长苏已经恭恭敬敬地候着了,低眉顺眼的,瞧得萧景琰难受。

“坐好吧,跪着干什么。”萧景琰坐到他身旁去握他的手,却被躲开。萧景琰一怔,也不再勉强。屋内一时静默无话。

最后还是萧景琰认输了:“好了,别再与我怄气。今日来,我是想……”

“苏某还未恭贺殿下大婚,”梅长苏道,“贺礼已经让人送到东宫,玉如意虽小,也是苏某一片心意。”

萧景琰直直地看他,心里的不耐越发上涌。他冷冷道:“我还没有看贺礼。”

“殿下大婚这几日定是忙坏了,有什么用到苏某的地方,但凭殿下差遣。”梅长苏又拱了拱手。

转眼已是两年光景——从那日初见梅长苏起,他似乎一向这样冷冷清清,与自己互道君臣。他们本该一直这般拘谨而疏离地相扶相依,直到那日他病中的呓语里出现了萧景琰的名字。萧景琰蹙眉道:“长苏……”

梅长苏打断他:“殿下刚刚大婚,新婚燕尔的,便抛下太子妃在宫中独自外出,怕是不妥。”他侧身躲过俯上前的萧景琰,说:“苏某再不才,也不能横梗于太子与太子妃之间,更不能漠视君臣人伦,再……”他似乎也说不清了。

萧景琰心底一片冰凉,想起大婚前一晚,却又顿时火起,冷笑一声道:“再什么?再雌伏于我身下?”他分明看见梅长苏浑身一颤,却还是忍不住怒道:“是啊,本宫既然与太子妃有了夫妻之实,又何必放着温香软玉不管,前来这冷冷清清的苏宅自讨没趣!”说罢正欲甩袖而去,走几步停下,说:“梅长苏,我本以为我爱你惜你,珍你重你,你再薄情也不会……”他的背影依旧傲然,挺着宁折不弯的腰,而梅长苏看不见他的表情。从萧景琰一进门,他就没敢看过他的眼睛。

东宫内。

“如何,那位还在生殿下的气?”柳氏笑着给萧景琰斟了一杯茶。瞧着这太子妃甚是得宠,大婚五日几乎日日来与太子用膳,内侍们对她也是极讨好的脸色。

“不说了,说起他我便来气。”萧景琰喝了水漱口,又无奈道,“总是冷言冷语的,不肯与我正面交谈。”

“殿下耐心些便是了。”柳氏贤惠一笑。

“我今日告诉他,我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他也没什么反应。”萧景琰说。

“什么?”柳氏一惊,“殿下这样对你的心上人说,也不怕伤透了人的心。”见萧景琰望她的眸子有些心虚,柳氏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显,说:“她几日未见你,心里必然是惴惴不安的,嘴上不说在逞强罢了。你倒好,娶了旁的女子不好好宽慰,倒是和她怄气。也不怕人家气坏了身子?”

身子?萧景琰猛地想起,他就是听战英好不容易探来的消息说梅长苏大病初愈才去看望的,没想到话没问几句就被人给气出来了。他刚刚没来得及看他脸色,也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他说那样的话气他,会不会气急攻心旧病复发呢?萧景琰越想越慌,自己这是什么脑子!他谢了柳氏就匆匆地要出宫去。

看着今天第二次跑出去的萧景琰,柳氏无奈地笑了。那日来找她的靖王爷,冷静自持得很,哪有半分今天的鲁莽劲儿?

接到赐婚旨意的半月前,她前去寺庙为娘亲祈福,却被一行人请到偏室,还未从疑心惊慌中回神就在那简陋的寺庙里见到了她未来的夫君。那俊朗高大的男人逆光侧对着她,在知道他是靖王那刹,温润痴迷的小女儿心态不是没有的。听祖父说过陛下有意指婚于她的未来夫君是怎样的神采,她自然是向往的。可那日靖王殿下却是来与她做交易的。

他坦荡相告自己已有心上人,只能给她一个尊贵的名分,来日若登基,她便是皇后,若是想出宫,他会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原来她的夫君,什么都可以给她,除了真心。也罢,自古王侯婚嫁本就没多少真情义,何况向来帝王多情又薄情。那些小儿女心思,也只能泯灭在萧景琰沉重的道歉里。

“殿下就不怕我说出去?”她当时问。

“我从一个郡王到即将的东宫之主,柳小姐当真以为本王是只凭一腔热血吗?”她知道他在威胁。但无妨,从小到大,能这样坦坦荡荡与她说明利害的人,实在没几个。她甚至感谢他没有一言不发地将她当做一个摆设,因为他本可以如此。

所以她不在乎。凌驾在权力之上的姻缘,没必要奢求什么情爱,能在内宅甚至于皇宫中捍卫住自己的尊严,已是一个女子最大的胜利。而这些,萧景琰能够给她。

 

这厢太子殿下又来到了苏宅,却见众人都满脸疲惫,一问才知是梅长苏又发病了。甄平没什么好脸色,而萧景琰也不等人通报直接走进里屋,就看见那人惨白着脸闭目躺在榻上。那人安然无恙地气自己,不过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

萧景琰皱紧眉走过去,却听梅长苏轻轻叹息:“甄平,别再劝我了,我没有想不开,只是实在吃不下。”萧景琰坐到他身边,慢慢俯下身去,在梅长苏睁眼之际吻住了他。梅长苏呆愣着,睁眼让萧景琰吻了许久。

“我没有与她圆房。”这是萧景琰说的第一句话。

梅长苏看着那双眼睛,想要躲,却怎么也躲不过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眼眶热热的,脸色惨白,干裂的嘴唇也被自己咬破,泪已经无知无觉地落下。萧景琰眼里的是谁?那样憔悴颓废如同怨妇,怎么可能是他梅长苏?怎么可能?

萧景琰惶惶无措地抚着他的泪,顿时有些后悔。大婚前一日不该把话说得那般重。只是……用断情绝义的薄情话毫不顾忌地伤他……梅长苏怎么敢?他怎么敢!

萧景琰轻哼一声:“怎么,哭就可以让我原谅你了?”他声音低低沉沉,像以前无数次醒来在他耳边低语一样,“我将一颗心掏给你,信你,等你,等你到最后一天,我以为你就算给我选了一个太子妃也定有你的应对之策。没想到,最后你舍的居然还是我。呵……我们之间,是分是合,是取是舍,从来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当我萧景琰是什么?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梅长苏……你怎么敢?”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他知道梅长苏这几日不好过,但他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

梅长苏张了张唇,说:“我没有……我是为了……”

“为了我?”萧景琰打断他,“你知道我要什么吗?既然你是尽谋士之责,你也该明白主君要的是什么,你就要给什么,而不是将你认为我需要的东西强加给我!再说……”萧景琰直起身,眼里已有泪光,却仍是俯视他:“现实摆在眼前,我从未天真地以为我当真可以终生不娶。我已与柳氏达成协议,终生不会与她有夫妻之实,至于世人评说……届时海晏河清,就算我要你名正言顺在我身边,又如何?我萧景琰不愧于天不愧于地不愧于万千百姓,这巍巍皇权我用那么一次,那又如何?”

“不知轻重……”

“轻重?”萧景琰摇头苦笑,“不知轻重……是我吗?是我不做丝毫的争取就将我们的感情弃如敝履,是我拿天下作借口,拿天下人的嘴来换自欺欺人的清净吗?”

萧景琰甩袖站起,大笑一声,字字铿锵有力道:“我萧景琰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坦坦荡荡。鱼和熊掌我都要,那又如何?”

“梅长苏,胆怯的人,是你。”

梅长苏本撑着坐起,这会儿身子一软半躺了回去。那人依旧是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萧景琰偏过头来的侧脸。可那却不再是那个固执隐忍的靖王了。他负手而立,昂首凝眸,当年那个鲜歌怒马的红衣少年现如今卓然而独立,自可以八风不动,九野俱静。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般。

他们明明已经经过千锤百炼,受伤结过的痂已褪去徒留伤疤。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

“宗主,我把粥热了,多少吃点儿吧。”黎刚打破了这安静,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萧景琰轻叹,说:“放着吧,我来。”

等萧景琰把粥端到床边时,神色已经缓和许多。梅长苏扭过头。萧景琰刚发完一通火,无奈又心疼:“你脸色差得很,再不吃身子怎么受得住?”

梅长苏扯一下嘴角,说:“殿下今日这么得空吗?”

萧景琰叹道:“我本是气你,这几日就从未出宫,也只能拼命地找些事做……可惜忙得天昏地暗好几天,还是忍不住要来找你。”梅长苏依旧偏着头不看他。

“长苏——”萧景琰拖长了尾音,继续说,“我刚刚语气虽重,却是真心的。我实在是生气了……你这样糟践我的感情,我就不能生气吗?嗯?”梅长苏咳了几声想背过身去却被抱住,他对上萧景琰的眼睛,看着看着别开眼,委屈藏不住了。

萧景琰看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长叹一声,小声道:“好啦……我也有错,我不该凶你。别气了……我这几日都在忙别的事,和柳氏就吃过几顿饭就没别的了,真的,不骗你。我天天都在想你……很想你。”梅长苏眼里的冷意淡了下来,抿了抿唇,又突然瞪他:“你既然不把她当太子妃,也不用天天与她一起用膳吧?”萧景琰笑了,亲亲他嘴角,亮着眼睛直盯着他看。梅长苏被他盯了一会儿,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却忍住,刚想说什么又被亲了一口,他佯怒道:“我又不是你的姘头,容你想怎样就怎样?”萧景琰一愣,摇头失笑:“看来苏先生真是气狠了,竟如此口不择言。”他抚上梅长苏脸颊,温柔地摩挲着,说:“我知道你这几日定是不好过得很,可是长苏……我……”

“我既不知你也不懂你,有何可说?”

萧景琰:“我……”

“我既不能给主君想要的还自作主张将别的强加于你,有何可说?我既薄情又狠绝,既狭隘又胆怯,还自欺欺人,有何可说?”梅长苏道。

“我错了,你若不懂我,世上还有谁人懂我?”萧景琰哄道。梅长苏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没了底气小声道:“我也有错。”他本以为可以控制全局,却被萧景琰反将一军了。以退为进,这招萧景琰用的很好,可即便知道如此,他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早就在这局里。

说到底,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事已至此,罢了。便让这蛮牛得意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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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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